法國勃艮第葡萄酒紅酒收藏文化之道
葡萄酒一個人的品而論道
文/嚴葭淇/《投資家》陸江和葡萄酒的親密接觸,始于20世紀快結(jié)束的1999年,這得益于他當時所在的一個法語小圈子。那時喝葡萄酒還很小眾化,小圈子這種相對奢侈的雅致一下?lián)糁辛苏龑W法語并對法蘭西文化極其渴慕的陸江,從此踏上了對葡萄酒文化的追索之旅:從高加索到兩河流域,從古埃及到希臘,再沿地中海延伸至歐洲大陸……飄溢美酒芬芳之旅,不僅讓他找到了深入葡萄酒神秘王國的一個路徑,也讓曾是IT精英的他重新描繪了自己的人生。

在葡萄酒中浸泡了10年的陸江,不僅有了讓人艷羨的江湖地位,更搭建了一個多層次的葡萄酒文化推廣平臺:除了非盈利的俱樂部外,他還打理北京葡萄酒在線網(wǎng),更經(jīng)常幫一些知名企業(yè)和中國的新富人群策劃組織品酒會、晚宴和沙龍;而面對日漸龐大的愛好者隊伍,陸江則奉上了葡萄酒講座和培訓,以及常在家中舉行的小型品酒會……葡萄酒早已成為他的生活方式,他每年要品數(shù)千款酒,經(jīng)常地游走,大量地閱讀。他說,葡萄酒領(lǐng)域玩的人很多,大多是因愛而癡及至人生都被改寫。當今最具影響力的酒評人RobertParker(羅伯特·帕克)原本是律師,因一次去法國找女朋友,和葡萄酒邂逅。玩這個,天賦是一方面,最重要的還是激情。正因為激情,在位于北京建外SOHO的萬歐蘭葡萄酒俱樂部,陸江有了一番關(guān)于葡萄酒的論道。
鑒賞:以酒文化為路徑
陸江的論道從葡萄酒文化開場,1976年的巴黎品酒會和2006年的巴黎品評30周年紀念品評,法國葡萄酒與美國葡萄酒品牌排行榜的兩次交手,是其話鋒的起點。那是葡萄酒新舊世界的一次激烈對撞。上世紀60、70年代,在經(jīng)歷了大規(guī)模病蟲害和席卷美歐的經(jīng)濟危機后,美國加州葡萄酒業(yè)重煥生機,并在1976年巴黎盲品中,無論紅酒白酒都一舉擊敗老牌的法國酒。32年后,著名導演RandallMiller將這一歷史事件搬上大銀幕,拍攝《酒業(yè)風云》。
而在巴黎品評30年后的2006年,在紀念的品評中,美國酒又當仁不讓地排在了法國酒前面。為此,有人斷言,美國酒已超過法國酒,法國酒優(yōu)勢不再。陸江看來,這種說法值得商榷。雖然目前在葡萄酒全球市場上法國酒面臨挑戰(zhàn),中低端酒受沖擊很大,但在頂級酒領(lǐng)域,法國酒的大佬地位仍無法撼動,法國酒的優(yōu)勢已不是一個簡單的口感,“因為葡萄酒更多是文化的載體,是文化的作品”,就像任何頂級的東西已很難用恒定的好和不好的標準來衡量,“國際上頂級的酒莊也一樣,很難僅憑口感給它們排序,因為葡萄酒本來就是非常個性化的東西,任何硬性的評判都是不相宜的”。

“所以,我們更應(yīng)該關(guān)注的,是一種酒、一個酒莊背后承載的歷史文化信息以及帶給人的精神愉悅,這些才是葡萄酒更多附加值所在。而口感、味覺、嗅覺等,即使到了極致也就那樣。那些頂級酒,拉菲、拉圖等,如果僅從感官出發(fā),它們的天價或許沒太多理由,這就像奢侈品,在發(fā)達的現(xiàn)代科技面前,工藝上已沒什么難度,COPY出來絕對可以亂真,但歷史文化價值卻不是技術(shù)手段可以超越的。
當然,因為商業(yè)化運作的需要,全球有一個相對固定的品評標準也很正常。智利某頂級酒商策劃了幾次“柏林品評”,請的還是1976年巴黎品評的StevenSpurrier來組織。品評在中國也有一站,結(jié)果智利酒排在前面,酒商名聲大噪。但在最近一次的倫敦站,結(jié)果卻截然不同,英國是公認的葡萄酒鑒賞水準最高的消費國,盡管大體上還是那幾個酒莊,法國酒排名在前。“這類品評大部分都是商業(yè)行為,而且品評的策劃者一般就是受益者。如果過分將目光聚焦于品評,葡萄酒就失去了大部分魅力?!?br style="box-sizing: inherit;"/>而且,即使排除品評的商業(yè)考量,品評本身受人為因素的影響也很大,“一是葡萄酒很難用絕對的標準去衡量,二是葡萄酒本身也有生命周期,包括保存、氛圍,還有很主觀的東西,今天心情好打分也許就高,口味和香氣與評酒人心境吻合,也容易獲得好感。除此之外,還有個人和地區(qū)口味上的偏好”。
“帕克酒”:同質(zhì)化的陷阱
陸江認為,一款葡萄酒只要用心去做了,而且是健康的,就值得去用心體會。那些為了得到高分做到極致的酒,只是迎合了權(quán)威酒評人的喜好。應(yīng)該提倡的是葡萄酒的多樣性,而不是同質(zhì)化,大家一窩蜂地跑去做符合商業(yè)化標準的高端酒,今天很多酒都是可以被做出來的,像美國的一些車庫酒莊的一些所謂高端酒,又厚又濃,又用很好的橡木桶,成本很高,評分也很高。RobertParker在美國市場有非常大的影響力,評分能決定酒價的高低,很多酒莊就順從他的口味做酒,這樣的酒,業(yè)界稱之為“帕克酒”。
而一些法國酒則延續(xù)著積淀已久的釀酒傳統(tǒng)和自然流程,包括激情,因而呈現(xiàn)的是截然不同充滿個性的葡萄酒世界。陸江說他接觸過許多法國高級酒莊的釀酒師,都富有激情,手中出品的酒,是僅靠科技手段做出的酒無法媲美的,“葡萄酒是氣候、年份等各種因素釀造而成,始終存在于缺憾和變化之中,做到商業(yè)體系標準的完美,也就失去了它原本的魅力”。
當然,在全球商業(yè)體系的影響下,法國酒有段時間也在生產(chǎn)“帕克酒”,但這種情況正被逐漸改變。尤其是2004年,法國導演喬納森·諾西特拍攝了一部描述葡萄酒世界理念沖突的《美酒家族》(Mondovino),充滿了憂患性的思考,由此觸發(fā)法國葡萄酒業(yè)開始反思,近些年一些法國酒又在逐漸恢復自己原有的特色。
尋芳,玩轉(zhuǎn)勃艮第酒莊
陸江雖然玩葡萄酒10年,但感到所見還只是滄海一粟,因為葡萄酒實在博大精深,“即使RobertParker也只經(jīng)歷了葡萄酒世界很小的一部分,他在點評波爾多、羅納河谷等地方有獨到之處,但在勃艮第(Bourgogne),他的點評是公認的沒有公信力的”。
“我喜歡勃艮第,是因為那里經(jīng)常會有意外出現(xiàn),或喜悅或郁悶,而且勃艮第酒相對也少了份張揚,多了些優(yōu)雅和高貴。逛勃艮第酒區(qū)的小城和葡萄酒園,像在中世紀徜徉,能讓人真正平靜下來,而平靜下來嘗一款酒就比浮躁著能感受更多。”
法國也是世界最頂級的酒園羅曼尼·康帝(DRC-DomainedelaRomaneeConti)就位于勃艮第。陸江曾專門撰文介紹過這個有著“天神遺珠”美譽的“天下第一酒園”,稱在曾掌舵波爾多頂級酒園之一伊甘酒園(Chateaud’Yquem)長達30余載的老貴族亞歷山大·德·呂合薩·呂斯伯爵的家中,談?wù)摿_曼尼·康帝這款夢幻之酒時,也只能富有敬意地輕聲。

羅曼尼·康帝園的歷史可追溯到11世紀前,是法國最古老的葡萄酒園之一。它位于勃艮第產(chǎn)區(qū)夜丘(Cotedenuits)子產(chǎn)區(qū)核心位置,且僅憑一己之力就讓勃艮第與波爾多并駕齊驅(qū)。陸江說,羅曼尼·康帝的產(chǎn)量非常少,不到兩公頃的葡萄園,年產(chǎn)量僅約6000瓶。而說到羅曼尼·康帝的品質(zhì),他形容為“馥郁持久的香氣,精致醇厚,單寧細膩而有力,平衡而又凝縮,絲絨般的質(zhì)地柔滑優(yōu)雅,幾乎將頂級黑皮諾的優(yōu)點集于一身”。
極致品質(zhì)+深遠歷史+稀缺產(chǎn)量,羅曼尼·康帝的至尊天價也就在情理之中了。RobertParker稱它為“百萬富翁的酒,卻是億萬富翁才能消費得起”。羅曼尼·康帝的銷售方式也很特別,現(xiàn)階段采用的是買一箱12瓶同屬康帝酒園的酒,才能包含一瓶羅曼尼·康帝的搭售方式。而目前常規(guī)市場上較少見羅曼尼·康帝的芳蹤,較多是在私人收藏酒窖或是在拍賣中方能一睹其風采。成交價格也是數(shù)千、上萬歐元。中國大陸有少量,基本是葡萄酒藏家的鎮(zhèn)宅或鎮(zhèn)窖之寶。
陸江說,羅曼尼·康帝園稱酒廠也許更合適,因為它旗下也有來自不同葡萄園的酒,但因為它作為酒廠是頂尖的,所以不管來自哪個子產(chǎn)區(qū)的酒都是頂尖的,而且它那一小塊產(chǎn)地的酒要比旁邊產(chǎn)地的價高出很多,“所以我們?nèi)ゲ薜谶x酒,不是去選一個不同等級的產(chǎn)地,而是先認酒廠,然后再去看等級及其他因素。應(yīng)該說,去勃艮第選酒很復雜,要記一大批酒廠。也正因為多樣和復雜性,能把勃艮第酒玩好的,鳳毛鱗角?!?br style="box-sizing: inherit;"/>勃艮第在陸江的眼中,仿佛深海,難以探測又魅力無窮?!八休d的葡萄酒歷史文化比波爾多還悠久,在中世紀時就非常有名了,這得益于宗教因素?!?br style="box-sizing: inherit;"/>作為一個古老而傳奇的葡萄酒產(chǎn)區(qū),勃艮第是葡萄酒愛好者心中的圣地,那人們?yōu)槭裁雌綍r較少提及勃艮第呢?陸江說,還是因為勃艮第復雜,不像波爾多酒有一個相對完整的等級體系,比較好判斷和選擇,因而波爾多酒在國際市場上更易被受眾接受,“勃艮第沒有一個讓大家方便的選酒體系,公眾對它的了解也少,因此除了個別品種,大部分很難為公眾所青睞”。
“這就像意大利,有非常好的酒,歷史承載、用心程度都做到極致,但爛酒也不少。而且一些頂級的酒并非產(chǎn)自高等級的產(chǎn)區(qū),有可能在一些低等級的產(chǎn)區(qū)里,不易被公眾了解和區(qū)分?!薄白钕矚g什么葡萄酒”是陸江經(jīng)常被問到的問題,他說,那幾乎無法回答。正如他不愿推薦一個偏好的酒莊的原因一樣,世界上好的有趣的酒莊實在太多了,“每個玩酒的人一輩子都是在經(jīng)歷,也許你某天找到當時心境下覺得好的酒,到下一個地方你又會發(fā)現(xiàn)一種更好的更符合心境的酒”。這便是葡萄酒的豐富和博大,也是葡萄酒讓人追懷難舍的魅力所在。
收藏投資,各有各的道
談及收藏,陸江還是心儀法國知名酒莊,像最耳熟能詳?shù)牟柖?,以柏翠酒園(ChateauPetrus)和拉菲酒園(ChateauLafiteRothschild)為代表的頂級波爾多酒園,前些年就受到東南亞富豪的追捧,價格節(jié)節(jié)攀升,美國酒得分很高,但在高端酒的收藏領(lǐng)域還是無法和法國酒匹敵。
當然,得分也是很重要的一個因素,像帕克的打分,WS(WineSpectator)一年一度的百大好酒評分,都是可以重點參考的。如果是投資增值,更多聚焦于波爾多的一些頂級酒莊比較好成交,“大部分人認可,轉(zhuǎn)手會比較方便”。
“基本范圍就是五大頂級酒莊:拉菲(Lafite)、拉圖(Latour)、奧比昂(Haut-Brion)、木桐(Mouton)、瑪歌(Margaux),還有右岸的白馬、奧松、柏圖斯(Putrus),這些都是公認的頂級酒莊。比較偏的像勃艮第,羅曼尼·康帝大家也知道了。別的就太小眾了。另外勃艮第頂級酒的單品種產(chǎn)量比較少,投資的人相對也較少。還有些頂級意大利酒、頂級西班牙酒,相對冷門,主流還是波爾多產(chǎn)區(qū)?!痹趪H葡萄酒投資領(lǐng)域,比如倫敦葡萄酒交易所,成交最活躍的品種中90%以上都是波爾多的紅葡萄酒,這就很說明投資的焦點在哪兒了。
比如拉菲,前幾年炒得很熱,但真正懂的人并不多,大部分是為了炫耀和投資。這也是前幾年以拉菲為代表的頂級葡萄酒炙手可熱的原因,從2006年到2008年,倫敦葡萄酒交易所的葡萄酒交易指數(shù)Liv-ex就漲了130%左右。自去年金融危機爆發(fā),全球頂級葡萄酒的消費和拍賣都陷于低迷,但香港一枝獨秀,表現(xiàn)卓著,原因是東南亞還有大把有錢人繼續(xù)追捧。
因為投資、收藏和玩酒出發(fā)點不一樣,關(guān)注點自然也要有所區(qū)別,“比如我要收藏,我可能傾向于走走不同的產(chǎn)區(qū),收藏一些有特色的不同風格的酒款”。當然若出發(fā)點在投資,除追求增值變現(xiàn)外,也可以根據(jù)自己的興趣偏好來進行。比如五大酒莊之一的木桐,二戰(zhàn)以后都是用藝術(shù)家的畫作來做酒標,其中不乏大師級的畢加索、達利、亨利·摩爾,喜歡藝術(shù)畫作的投資者就可以專去投資木桐不同酒標的套裝酒。再比如一些人比較偏好某個年份,那就可以去集這個年份的酒,像自己出生的那個年份等?!熬褪詹囟?,個人因素起很大作用,但如果是投資,那就必須關(guān)注主流的品種,選一些得分較高、市場接受度高的品種?!?br style="box-sizing: inherit;"/>陸江強調(diào),無論是收藏還是投資,酒的來源和存儲都非常重要?!皣鴥?nèi)很多人收藏的一些貴酒其實有可能已經(jīng)報廢了,因為葡萄酒要一個非常合適的條件才能保存好,來路不明的酒很可能在某個儲藏不當?shù)沫h(huán)節(jié)就已經(jīng)壞掉了?!币驗橐儸F(xiàn),酒的來源、保存以及變現(xiàn)渠道都是極為關(guān)鍵的因素,“這是一個非常專業(yè)的領(lǐng)域,程序很復雜”。所以,找可以信賴的、專業(yè)的、有聲譽的酒商或投資者購買,是一個比較靠譜的辦法。
陸江說,目前國內(nèi)葡萄酒投資還處于萌芽階段。很多有錢人在國外購入批量頂級酒,但他們并不是為了投資,只是因為成批購買價格會比較便宜,“尤其前幾年,價格漲得太快,他們買來后主要還是自己享用、招待客人和送禮。而且他們也會買期酒,但更多還是出于成本考慮”。英國投資的氛圍和條件比較完善,香港也有希望成為區(qū)域性的葡萄酒交易中心,而內(nèi)地基本還沒有形成投資葡萄酒的產(chǎn)業(yè)鏈,“可能好的酒源有了,但沒有有公信力的、條件合格的,以及管理完善的儲藏酒窖和變現(xiàn)渠道,這些條件不過關(guān),轉(zhuǎn)手也會相對困難,因為純投資,只有在公信力的渠道中進行才有市場”。
當然葡萄酒投資也有很多種,有買現(xiàn)貨酒的,也有買期酒的。當然買現(xiàn)貨利潤空間相對小,而買期酒的,價格相對比較低,但時間比較長。“像2008年的酒花已經(jīng)公布了,但這些酒2011年才能面市,現(xiàn)在還存在酒莊里。”當然也要注意中間存在的市場、品質(zhì)風險和資金占用。另外,可以通過信托公司進行投資,主要針對葡萄酒為載體的信托計劃。更抽離的方式是,購買葡萄酒投資基金,買家不需要了解買什么葡萄酒,“像通過基金公司買股票一樣,有專業(yè)人士幫你打理,這就是純投資,在英國就有很完善的葡萄酒投資基金”。
來源:葡萄酒在線網(wǎng)站 – WINEONLINE.CN